李琳山教授 信號與人生（2019)
60 min readJun 23, 2020
聽尤達大師talk時發現逐字稿上的很好，所以就把他抓下來方便以後快速閱讀，所有版權屬於琳山老師的YouTube帳號。
尤達箴言 TL;DR:
- 雪中送炭，不要錦上添花 （Find a place where you can make difference)
- 多做加法，少做減法 （不要畫地自限但要學會 selection reading）
- ㄧ寸光陰、ㄧ寸鑽石 （完整的時間才珍貴）
- 成功四元素：實力、努力、大志、soft skills.
那我想一開始我準備講一段故事，什麼呢？
這個，因為我這陣子感覺很多同學都想問這樣的問題
所以呢
也許我就用一個故事
把這些的問題都回答了
就很多人問說
你從前出國
是什麼樣的考量呢
你拿了學位之後回來
又是怎麼想的呢
有人問我說你一生中有哪些真的影響你一生的重要的決定
你能不能說一說那些決定是怎麼做的？
也有同學問我說
有沒有你一生中遭遇的最重大的挫折是什麼
我說哎呀我的挫折多了我不知道哪一個是最重大的
不過我可以舉個例子等等
那我想把這些我就用一個故事把這些問題都回答了
那以後大家如果想要問的話
就叫他們去看錄影帶就好了
我記得我唸電機系的時候，像各位這麼大的時候
那時候電機系是很破很破的
這個，很少的老師、很少的課程
這個...恩...
實驗室沒有幾間，然後呢我們也有電子學實驗
不過呢是10個人一組
像我這種人
通常是擠在最後面看都看不到
我們只有一棟電機一館
裡面就是教授的研究室跟一些實驗室
所以我們平常上課呢
都在外面
這個有的時候在新生大樓
有的在普通教室等等，到處流浪
我們覺得好像是沒有系館一樣
那我們那個時候
這個
有的時候也從某些文獻上
或者是媒體上有看到說，喔！
積體電路有做出來了什麼的
可是我們的電子學讀的，花很大的功夫
念的是真空管
那我們有時候想問老師，誒這個
這個真空管跟今天世界上的電子學
是同一件事嗎？
老師說你去念，將來你都會念到的
那
在那個情形之下呢，我們大四畢業的時候都
非常的茫然，因為我們不知道
我們到底學到哪些東西
哪些東西真的是update的，哪些東西真的是
正確的都不太知道，我們當然也不知道
我們將來能幹什麼
那那個時候我們心裡都覺得
我們可是全台灣最頂尖的好學生耶，我們那時候已經是
全台灣聯考第一名的
那時候沒有任何其他的申請方式，一律要參加聯考
我們都全省考第一名的人
但是呢我們受了四年教育來都沒有學到
那我那時候就一直想
如果有一天
我可以在國外拿到一個好的學位，我想回來
我想，我來教
我想讓
同學知道
老師是很關心學生的
如果我來教，我希望跟學生說話
我的學生有什麼問題，他們可以問我
我可以告訴他們我所知道的事
這是當時的想法當然我不敢跟別人講，因為
不曉得怎麼可能做到這樣的事
那個年代台灣沒有電子產業
也沒有竹科，當然也沒有
台積電等等
那我們的同學如果留在國內能做什麼事
有兩個地方，一個叫台電
一個叫電信總局，也就是今天的中華電信的前身，這兩個單位都是國營單位
他們從國外引進一些設備
操作一些事情維持國內的
發電跟這個電信等等的運作
我們那除此之外呢我沒有看到其他比較合理的工作適合我們
所以我們所有的同學畢業都要出國
我們那時候出國並不是一種選擇，而是在國內沒有job
那我們的同學大概
95 %都是出國的
沒有，誒這個留在國內是非常少的極少數
那說一下我那時怎麼申請出國的
那我們那個年代沒有網路，所以呢要去某個單位
的大樓裡面，有一些房間有很多美國的大學的
書面文件資料，我們去那裡翻翻看
有什麼學校可以申請
那個年代是這樣子
那我記得很清楚我當時其實我拿到一個
大學的全額獎學金
只不過那個大學我從來沒聽過
各位也一定沒聽過
那我還記得他的名字叫做West Virginia
西維吉尼亞大學
他給我全額奬學金，可是我們都不曉得那是什麼大學
然後我會申請他也是因為我在某一個，某一本東西裡面翻到他而已
那後來呢我拿到另外一家
這家大學呢
一毛錢都沒有
他只給我一個入學許可
你必須自己帶錢來，而且貴得要死
可是那個大學有金字招牌
那就知道他是 Stanford
那我難免會心動，不曉得應該怎麼選擇
我很煩惱的時候呢，我父親問我
到底需要多少錢呀？你講的那間大學
我父親是一個工程師出身的公務員
一生克勤克儉
那我就告訴他
據實以告喔我說我去問過
美國大使館
當時我們跟美國還有邦交
所以是有大使館的
美國大使館告訴我說
因為那個學校沒有給你一毛錢，所以你需要結匯一筆錢
他給我一個數字，你要結匯這一筆錢
存到美國的銀行
拿那個結匯單才可以
辦簽證
我就把這個情形告訴我父親
我父親想一想，他就說
你如果要去的話
可以去
我出得起
我聽到這話很感動
我就不敢再告訴他後面的話
後面的話是說
那筆錢美國大使館怎麼算的，就是
三個quarter的學費
你知道這個，我們這裡一年是兩個學期
他們那個學校一年是四個quarter
一個quarter三個月，但是呢暑假那個quarter
可以不修課可以不註冊，所以呢你
念一年就是要三個quarter
那其實那筆錢是三個quarter的學費
不含生活費
那就我就不敢告訴我父親這件事
那我想我就只說
這筆錢
那既然我父親說
他出得起
那我想一想，後來我就決定
我選擇去那裡，我沒有去West Virginia
我心裡的盤算是說
三個quarter學費
我拿兩個quarter學費
來註冊，我就可以在那邊唸兩個quarter
拿第三個quarter的學費拿來當生活費
這樣子呢，我可以在那裡活兩個quarter，六個月
如果六個月內我拿到奬學金，或者是
找到任何其他的來源
我就活了
我想六個月，應該是個很好的機會，我不應該放棄
這六個月的機會
所以後來，這是我當初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那如果從今天來想的話呢
我如果去West Virginia的話，我是一定有錢可以過得很好的
可是呢我如果
去Stanford的話呢我不曉得會怎樣，我只知道
我希望可以在六個月內
拿到獎學金
那我那時候決定是怎麼選的，簡單的講，就是選難的
或者說是選人少的
當時沒有人想要用這個方式做
啊我覺得我可以試看看
以前很少見，幾乎沒有前人是這樣子做的
那然後也可以說是充滿未知的
那當然，我去了之後，因為那時候沒有網路，資訊不通啊
所以並不知道那邊怎麼樣可以拿到獎學金或者找到錢，不知道
所以呢，去了再講，到了當地我降落之後，當然
你就了解我降落
以後買的第一塊麵包就是用第三個quarter的學費買的麵包
所以呢我第三個quarter已經
不夠錢註冊，所以我只有兩個quarter的時間
要能夠
賺到錢
降落之後我去打聽到底是拿到
奬學金的機會如何？他們告訴我說
我們這裡
每年的一月元旦過完的時候會考一次
全級的大考試，叫做博士資格考
所有的碩士生都可以來考
我當時是碩士生的身分
你可以考的
那通常大概殺一半過一半
但是如果你考過的話
拿到奬學金的機會就不小了
有一定的
probability可以拿到
可是如果你沒過的話，這個機率大概是零
就沒有了。那我想好啊那我就去考
那那個時候是過完元旦的時候是一月嘛那我
去的時候是九月，還有三個月時間好好準備嘛
那後來進一步了解發現，哇
這個考試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你是跟教授一對一的
坐在他的研究室裡面口試
要考十個教授
而這十個教授呢
是用computer random search出來的
不是你自己選的
有40個教授宣布說他參加這個考試
每一個教授宣布他考哪一個領域
你可以根據你的選...你排的第一志願到第四十志願
然後呢computer random search給你十個
這個十個的的名單什麼時候出來
考前那一週的禮拜五
下午，他告訴你，你考哪十個，下一週的哪一天
就一天之內考十個
哇一聽，哇好可怕
那但是你沒有選擇啦，那我就是要面對呀，我就好好準備
但是因為有四十個教授啊
那我能夠做的事情我只有一個quarter，第一個quarter
因為那個考試是第二個quarter的開學的時候
所以在第一個quarter裡面就選三門課
旁聽三門課，總共接觸六個教授
是那四十個裡面的六個，我想那就這六個
我排我的前六個志願
但是六個志願會抽到幾個我不知道，但是後面的我就沒辦法了
不過我想反正大家都這樣，又不是只有我這樣，所以也許還好
那這個故事不能再講下去，我就講這個
考完的時候會放榜
那放榜怎麼放榜？因為他沒有網路嘛
他就貼一張紙，上面列所有的通過的學生的學號
在系辦門口
所以呢我想
大家都去看嘛
那個時候放榜的時候貼出來哇一大堆人
一堆人擠去看，我就不敢過去，因為心裡蠻緊張的
就待在外面看
就看到有的人，哇 ！過了
他就高興地走出去，一堆人擠在那
那有的人看半天都不走
他大概就是找不到他的名字
那過了很久等到所有的人都
多數人都走掉，比較空了
我終於鼓起勇氣過去看
從頭看到尾
從尾看到頭
反覆看了很多次
沒有我的學號
我想怎麼可能沒有我的
再看一次看來看去就是沒有我的學號
我無法接受說我沒有過啊
這還得了啊
看了很多遍之後確定沒有過
我離開，走一段路想想又不相信再回去看
再看幾次之後，離開。這樣我回去走了好多次
因為我一直不能接受我沒過
但是最後知道確定我是沒過的
這應該是我所遭遇的一生中我遭遇的一個最大的挫折，第一次最大的挫折
你知道並不是說我沒過這件事而是
我的整個的生活都完蛋
因為我原來整個的希望都寄托在我這次會考過
然後我想辦法拿到奬學金
如果沒有的話呢第一個我的生活費大概
兩個quarter以後我就
第三個quarter我就不能註冊
在當時你如果沒註冊就是
我的學生簽證的身分
就消失了，所以呢是可能被遣返的
那然後呢，當時我學生簽證是不能工作的
你不能打工的，也不能賺錢的
那但是我第三個quarter已經不能註冊
而我的生活費也用了一大堆了
所以進入一個非常嚴酷的
環境之下，這是我遭遇的第一個最大的挫折
那怎麼辦？當然你可以想到我是非常焦慮，所以呢
整個晚上睡不著覺，一定睡不著，怎麼可能睡著呢？
不過呢，從第二天開始，我就陸陸續續把我自己的方案整理出來
當然不是一天之內訂出來的，應該是幾天之內
一週之內，把所有方案訂出來
我簡單地講一下方案是什麼，第一個
開源節流
每一毛錢都要省，從現在開始每一毛錢都要省了
因為坐吃山空。然後我沒有拿到錢嘛，坐吃山空了
那怎麼樣子開源節流呢？
那第一件事情趕快，超市去找
最便宜的澱粉類的食物是什麼
研究了半天發現發現在超市角落裡面
有一堆賣馬鈴薯的
好大一包才七毛錢
太棒了！就把一大包扛回去，這樣我可以吃很久
然後第二個呢，去看
蔬菜什麼最便宜
這個很容易看
因為他都有寫這什麼蔬菜一磅三毛五
這什麼蔬菜一磅五毛七
我就看
比一比就知道。最便宜的是什麼呢？是菠菜
那我就決定吃菠菜
第三個，肉類也要找到便宜的
也去看最便宜的是什麼
那找了很久之後發現最便宜的是什麼呢
帶骨頭的雞，整隻未處理的雞是最便宜的
美國的人工很貴
你如果把它處理成雞腿呀、雞胸肉就很貴
整隻的很便宜
所以呢
我算一算，即使把骨頭拿掉
應該還是最便宜
所以呢我從那天開始，我每天只吃這三樣東西：馬鈴薯、菠菜跟雞肉
雖然省不了太多錢，但是每一毛都要省
開源怎麼開？去找任何有可能賺錢的方式，因為不能打工
不能正式工作，否則的話就會喪失學生
就會違法，當時的學生簽證是不能工作的
那找到一些工作的方式。我舉一個例子，我覺得最適合我的
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呢
普通物理跟微積分
這兩門課需要大量的小助教幫忙改手寫作業
那他們那個年代是跟你們的信號課一樣
每週都有手寫作業
然後需要一堆小助教來改
而且呢全校很多很多班，所以需要很多助教
那於是呢
我去仔細了解呢，這個助教是可以以時計薪每小時，就是每一小時，你你每改一小時這個有幾塊幾毛
所以呢
那然後呢他就是擺明的說這個不在我學校的payroll裡面的
因為我們需要外國學生幫我們做這件事
所以我們有一些方法讓這個是以什麼零用金還什麼方式來發，所以呢
你們是可...外國學生簽證是可以做的沒有問題
那所以呢後來我花很多心力去做那件事
這是開源節流
然後怎麼辦
我畢竟下個quarter要開學
我註不了冊，我會喪失學生身分怎麼辦？
後來想了個辦法
因為我們四周有一些社區大學
社區大學是很容易
入學是很鬆的隨便申請就可以拿到
然後你的學費是很便宜的
那我第三個quarter沒有辦法再註冊變成Stanford的學生，我就去註社區大學，是可以的
那再來呢？當然那暑假過完怎麼辦？我希望
我想我在那裡大概也活不下去了
我去申請別的學校
那一月過了但是還有不少的學校申請的deadline
秋季班的deadline是一月底或者二月，我還有機會
可以申請別的大學等等
這些是各種方案，但是當然
這些都是下策，有一個最上策的
就是如果我有能力去找到一個教授，他願意給我奬學金的話，我的問題就解決了
因為那個時候放榜以後，很多考過的學生開始去找指導教授
於是很多教授確實有缺，他可以收學生
所以我決定，我去找，雖然我沒過人家說機率是零，不過我去找，找看看
我當時的major，我自己選的major是半導體，雖然我在台灣的時候沒有學過這個
我在台灣的時候我是做控制的但是我到那邊之後因為Silicon Valley的
這個...最吸引的領域就是半導體
所有人都說他們要念半導體，我想我也要
所以我的第一選擇就是半導體的教授
那...當然也可以猜得到，我每約見一個教授進去
沒有說太多句話，他就會搖搖頭
然後把我請出來這樣子
他們通常有一張，手上有一張單子，問你叫什麼名字一查就知道你排名在哪裡
你是沒有過的，那就讓你走出去，這樣子
那有的比較客氣，有的比較不客氣
但總之我一個個都被趕出來的話，那我就一個個繼續找，我覺得那是我能夠生存的一個真正的上策，如果我能找到一個的話
半導體的領域，教授都找完了，沒有
那我就開始找第二個領域
第二個領域，沒有，找第三個領域
一直找到有一個領域
有一個教授，他做的領域很特別
那個領域是什麼呢？這個領域叫做人造衛星通信
在這之前我是沒有知道人造衛星通信是什麼，我也沒有修過通信的課，通信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已經沒有選擇了
我當時告訴我說：如果有任何的領域讓我留的下來，我就做那個領域
結果這個教授
居然他說：可以呀！你可以到我的實驗室來
我以為我聽錯了
再仔細聽一遍，再問一遍，再確認一遍
真的！他說可以
那我問題就解決了
但是也從那個時候開始
我的...我的專攻領域變成人造衛星通信，那就是我的博士論文的題目
那位教授就是我的指導教授
那因此呢，我後來一直認為他就是我的伯樂
你知道這個，是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很多人都希望他的一生中能夠碰到他的伯樂
但我的體驗是說，我的伯樂是我自己踏破鐵鞋、歷經萬難才找到的
那這段是說我怎麼樣子...我碰到我最大一生的第一個最大的挫折
我如何面對他，然後我如何度過他
好，那再下來我要說
當我拿到學位，準備要找工作的時候
當時我的台大電機系的學長們，有很多很了不起的學長
在很多地方做很了不起的事
他們通常的工作有三大類
第一大類是去當教授
在美國的某些大學當教授，做得非常...非常成功的
第二類呢進了Bell Labs
Bell Labs是當時最頂尖的，當時沒有Google ，沒有什麼吼
Bell Labs，是當時最頂尖的研究機構
第三類呢，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叫做IBM
當時IBM已經是個非常吸引人的成功的公司
那我們的學長了不起最了不起大概都在這裡
那我也很認真的想過，我是不是應該在這裡面選
那其實我也曾經申請這裡面的job，只是我後來沒有follow up，沒有真正地完成
為什麼？我心裡在想另外一件事
我剛才說過，我在台大電機唸書的時候，就覺得我們系好破好破
我就覺得說，如果我將來可以拿到一個好的學位，我想回來教書
這一直是我心裡想的事
那現在我是可以做這件事的
但是可能沒有缺，那時候台大電機的名額幾乎是滿的，沒有名額的
所以我就申請了台大電機系
有一天我收到一封信，他給我offer
我幾乎就在那一刻就決定了
那些都不考慮了
就回來了
那你說，為什麼我會不考慮那些而來台大呢 ？
那我想我的考慮包括
我如果在這裡任教的話，在當時台大很破很破，教授很少很少
當時是...系裡等於說是沒有在做研究的
大家以為教授就是教書嘛，跟高中老師一樣的
唯一的不同只是你教的是大學生就是了
沒有什麼研究這件事情，沒有實驗室什麼的
除了教學實驗室以外
那我覺得我如果來這裡的話，我是
這裡是真的需要我的
然後呢我覺得...我真的來這裡的話呢，我可以make difference
有我跟沒有我會不一樣
然後呢我在這裡的話呢，可以發揮功效
什麼功效？
因為
台大電機是需要我的，我可以make difference，所以我有功效
什麼樣的功效呢？
我想如果我每一年可以教一群學生
這群學生如果都很厲害，都能夠做很了不起的事的話
他們做的事一定比我一個人做的多很多
一個人總是能力很有限，但你帶一群學生就很多
那我10年就有10群學生的話的話，可以做很多事啊
那比起來呢，我如果去了Bell Labs的話呢
他們需要我嗎？我很懷疑，我去了他有任何difference嗎？可能沒有
我去那邊可以發揮功效嗎？至少...至少我覺得幾年之內我不覺得我會有什麼功效，會make什麼difference
雖然也許很久之後也許會，但是不知道
那講穿了也許用一個詞比較容易描述這個觀念
也就是說呢，我覺得我到台大電機來的話呢，是雪中送炭
我如果去Bell Labs的話呢，那是錦上添花
那我覺得我如果是雪裡的炭，我比較可以發揮功效
如果作錦上一朵花，人夾可能根本沒有注意那朵花在哪裡
那這個是我當初決定來這裡的一個重要的選擇跟原因
那有人告訴我說，你別天真了！你以為你去台大能幹嘛
你沒有關係、沒有背景，沒有人會理你的
你什麼都不能做，那裡沒有實驗室，沒有研究經費，沒有...什麼都沒有你怎麼做？
確實我不知道怎麼做，但是我覺得
我想做這麼一件事，我覺得我要做的是
我自己，我自己決定我要去做什麼
我自己的決定
那回過頭來講的話，如果
如果我去Bell Labs什麼的話，基本上是很多人做的
前面很多學長做，我想我也可以做得很好
但是我想做人少的，我想做充滿未知的，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比較難的還是比較容易
但是呢至少是人少而且未知的
當時確實什麼都沒有，我回來的時候整個是空的
那你要問說我回來之後沒有發揮功效？
那我可以告訴你一個...一個例子
那就是在我剛回來的時候，1979年
1979年
當年進台大電機系大一的那一群台大電機系的學生
到1983年畢業
他們1983年畢業
這一屆可能是我跟他們互動最多的一屆，因為當時我很年輕
我也沒有別的事，我回到這裡也沒有人理我是真的
所以我就跟學生有非常多的互動
我常常下課找他們來跟我說話
找他們一起去吃飯等等
那個年代是這樣子啦
那個，我前一屆有碰到...某個場合有碰到一個白髮的老先生跑來跟我打招呼
他說李教授你一定不認識我
他說我是電信總局這個，就是現在中華電信的工程師
我們那個時候可是站在教室外面的草地上從窗口聽你上課喔
他一講我才想起來真有這回事
因為那時候我的課常常是在新生大樓的1樓還是普通教室的1樓
因為呢進來擠不進來，所以呢很多人必須站在外面窗口聽課
那那個時候
他們這一屆1983年畢業的，到後來他們畢業2、30年的時候的時候
開同學會找我回去參加的時候，很多同學我仍然叫得出名字來
這個我年輕的時候記憶力是蠻好的，不像現在要叫你們的名字比較難啊
那個時候我記憶力是滿好的
我也確實花很多時間跟他們聚在一起，跟他們說話。我當時很重要的一個話是告訴他們說
我做得到的，你們都做得到
當然那時候我跟他們差別並不大，我只是比他們多一個學位，然後當了教授而已
但他們跟我從前唸書一樣
對於很多事情都不了解，然後對於這個...也不知道到底... 自己將來能幹什麼
我告訴他們說，我做得到的，你們都做得到
我那時候還告訴他們一句我當時的很有名的話
我最近很久不講了，我現在可以講一下
我說：我知道你們全班都想出國的
我從前也是出國的，出國很好
但是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出國讀書的時候，心裡都有一個很高的期許
期許做什麼
期許西天取經，志在中土
什麼意思
唐朝的玄奘到西天取經
他不是超渡他的來世，他是把佛經帶回中土
讓整個佛學在中土發揚光大
那我希望我們同學，你出國都很好
但是你期許把西方文明帶回台灣
讓它在台灣能夠發揚光大
這話我到最近的若干年我都不講
因為我覺得，這個環境完全不一樣了
那我現在講可能同學會有共鳴比較少
所以呢我就說別的比較有共鳴的話，這個我就不講了
但當時這個話在當時是，我至少在這個前面的20幾年幾乎是我每年都說的話
他們這一屆在19..
他們這一屆在2010的時候，我記得很清楚，2010的時候他們開同學會
是他們的畢業27年
我跟他們說
很多同學我一看到臉我就叫的出名字
我跟他麼說，你們做個統計，我想知道你們同學的情形
來他們給我統計出來，2010年，他們畢業27年之後
他們那一屆，超過80個人拿到博士
超過50個人做到國內外的教授
這裡面超過20個人做過系主任、所長
包括國外的喔！他們這裡面有一個是
有人做過美國加州大學的電機系主任，有人做到香港大學的電機系主任
那當然有很多國內各大學的系主任跟所長
然後這個，IEEE FELLOW，到那年超過10個
然後呢他們在國內外產業界的
VP以上，CTO甚麼...這個CEO這些
國內外加起來65以上
你如果把這個數字加起來的話呢，遠遠超過他們全班的人數
也就是說絕大數多數人都做到裡面的一件以上的事情
他們是很了不起的一屆
我是當時忘了叫他們統計一下到底有多少人在國內
當時他們也是幾乎全班90 %以上都出國的
但是後來再回到國內的很多人，他們應該有相當高的比例是在台灣的
但是我不曉得他們數字是多少
這個是說
我有沒有發揮功效？我想我是有發揮功效
那當然那是講前面的十幾年，我覺得我比較是真的make difference
我原來規劃我大概在台大任教10年差不多我就可以走了
我應該已經不在make difference，我就可以去別的地方
可以賺比較多的錢啦
在這裡我覺得就...最大的缺憾就是只拿到一點點錢
可是我後來一直都沒有考慮離開
其實有很多機會走，而且包括有很多時候是別人來想要把我找去的
我後來通通放棄，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在這裡每一年都可以教到一群新的電機系的同學
都是全台灣最頂尖的好學生
這個是...這個環境是我最喜歡的，我找不到第二個
那其他任何地方都差得多了
那曾經有人問我說，難道你不想去美國的大學教書嗎？
如果我想我早就做到了啦！
我仔細想了半天我覺得，我去那邊教幹嘛呀？
我如果在美國任何一個大學教書，我只是在教「書」而已
然後我教的那些學生跟我沒關係
不管他是白人，還是黑人，還是阿拉伯人，還是印度人，還是亞洲裔的
跟我沒關係
跟在這裡不一樣，這裡的每一位同學都是我的學弟
都是全台灣最頂尖的好學生
這點是全世界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取代
對後來我哪裡都沒去，我就留在這裡
這個大概解釋了我剛才一開始說的，想要這個...
跟各位講的，想要回答一些問題
非常多人問我，你為什麼會回來台大任教
人家想一想覺得找不到理由
那我剛才講的理由你可能要講很久才...
你不見得能夠想清楚我想的事情，所以我後來想了一個很簡單的回答
這個回答也是我的名言
這個回答是說
回家不需要理由
那我被問了至少一千次吧
我後來發現最簡單的回答就是：回家不需要理由
你要離家出走要理由
你如果在外面哪一天想要回家，那就可以就回家，沒有理由，不需要想理由
好
剛才講的應該是我想說的第一段
這個...故事吼
好我底下想來進入第二段
這個第二段要講的事情是
剛才那個是前菜，不算，現在這個才是正式的
第一個問題是說
我想很多人都在問的是，電機系這麼多領域，我怎麼看這麼多領域？
我怎麼想這些領域？
那我覺得說，也許因著我們的領域這麼多
我用個比較小的辦法
我們就把他分成電機系的，跟CS的
今天其實人家通常是這樣分
EE跟CS
那computer science有什麼？有很多很多，我想你也知道
那這裡面現在非常熱鬧的是什麼呢
你知道的，ABC
ABC，A是AI，B是Big Data，C是Cloud
跟這個相關以及所有不相關的computer science
那EE是指什麼呢？是computer science以外的，電機系的核心領域
我們先看這兩個，這兩個怎麼看？
我們現在花很多時間念這些，念這些
但是這兩塊到底應該怎麼想
那
我畫這個圖，這個是我心裡想了很久的圖
今天第一次畫出來
不見得合理，但是我覺得這是一種方式來呈現我心裡想的一件事情
這是什麼事情呢？
我先說，最左邊的這條槓，
我想把電機的所有的領域的各種知識各種學問
應該是很多維的空間啦
我沒有辦法畫呀
那我想，比較簡單的方法，把它變成一維的好了
如果把他集中在一維的話
這一維是什麼？
越底下的就是越基礎的
那越上面呢，就是越前端的
那等於是知識一點一點，知識一點一點，學問慢慢累積上去
有了基礎之後慢慢發展上來慢慢發展上來
那這個，或者說呢
因為越底下是越基礎，表示呢越底下的改變得越慢
越上面的呢，變化得越快
那你知道呢，尖端的東西是隨時在改變，變化之快的
那我這條槓畫的是什麼呢
畫得是40年前
不是現在
40年前就是我拿到博士，回來任教，差不多那個時候
因為今年剛好，到這個暑假我任教滿40年了
這個是，剛好就是我回來任教那個時候
如果把當時的學問都這樣子看的話，把它變成一維
那你想最底下的是什麼呢
我想最底下很可能這些呢，很可能譬如說普通物理
普通物理啦，然後呢，數學啦
你學的工數啦什麼
機率啦，線性代數啦等等就在這底下
然後呢有了上面...有了這些之後慢慢向上累積了很多新的知識
譬如說呢，這是什麼呢，這可能是電磁
那電路可能在上面
然後呢電子可能在上面
不知道嘛吼，我們只是...
一種觀念想法而已，不是真的
只是這樣想啦
那當然譬如說，我們講的通信
這個講通信是指...也就是我們信號課的第八章的那些古代的通信
有了這些東西慢慢做到通信，還有什麼呢？控制
就是我們這個信號課的第十一章的那些東西
當然在這個上面，在那個年代開始有computer
不過我們當時對computer沒有什麼了解
他能幹什麼也不知道
他只是某些...某些這個特別的單位裡面，他們有這些東西
很了不起的樣子，但是並不了解他的關係是什麼
也在那個年代，其實我們看到
IC有做出來
但是呢會怎樣，那...那個IC是很粗的
那會怎樣我們不大了解，這大約是40年前的事情
從那個以後呢
我們這個領域是不斷發展的啦！
很多東西不斷地不斷地發展
那...這個...
前端的就在這上面繼續發展，所以上面長很多
到了20年前會怎樣
是這條你看
那因為很...上面堆的很高很高，沒有辦法畫
所以呢我把他normalize成一樣長
把他normalize成一樣長後會怎樣呢？
這些東西擠下來擠到這裡
那這邊有很多新跑出來的東西是
之前沒有的，新跑出來的東西
那是什麼呢？我們隨便舉一些例子
譬如說，本來很粗的IC，到這邊變成很細的IC
然後呢，那時候很大很笨的computer呢，大約在這附近會出來所謂的PC
PC是之前沒有的
我們在...在...當然不是20年前
應該在這前面已經有了，但是真正大概這段時間，我們發現
PC創造一個新的世界
那大約，比這個前前後後啦
那還有一個重要的東西出來，是什麼呢
Internet
還有很多啦，我們就隨便舉幾個例子
那這些東西發展出來，大概是20年前
那你可以想像我們這邊其實講的並不是一定是什麼東西
而是說呢，像譬如說
這些其實你可以想他們都是一種平台
基於他可以發展很多相關的技術
因為有了這些很多新的技術，不一樣的在那邊變化
這大概是20年前的事情
可是呢，學問繼續長嘛，繼續長很快很快，長很多很多
那到了10年前會怎樣呢
他繼續長很多很多，但是我們沒辦法，我們只好把他normalize下來
把他壓到這裡，差不多這麼多
那這個時候是什麼呢？我們可以舉個例子來講，譬如說
在這裡，有wireless
有手機，那是最原始的手機
他們都在這一帶
最原始的wireless那時候開始，然後呢有了這個之後
很多東西出來了，很多東西變很快很快
那等等，那這時候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出來了，譬如什麼呢
叫做Google
我講的Google不是一個公司的名字
是一堆技術的名字
你可以想到呢，Google的意思是指這個觀念
在Internet上所有的東西，他都找得到
那有了這個之後呢，他有一堆新的觀念跟技術出來
那這個統稱叫做Google
那有了這個之後呢，再來呢
大概在這個年代，也有另一個東西出來，雖然當時還沒有覺得他的重要性
就是機器學習
那個年代沒有覺得他多麼重要
因為他只是諸多領域裡面的一小塊
那個時候Data還不夠多
computer計算能力還不夠，所以呢你能做的事情也是有限的變化，那就這樣子而已嘛，又怎樣
這是10年前
可是他還會繼續長繼續長，長很快很快
那到了今天會怎樣
又多得不得了，所以我們再把他再normalize到同樣的長度
那這個可能壓到這邊來，就到這來
那這邊有什麼呢？
那這邊可以有不少，又有新的東西
舉例來講呢，Facebook
為什麼？當然不是今天才有的，他在前面這段時間出來的
但是呢
他所顯示的又是另外一個，他不是代表一個公司的名字
他是一堆技術、一堆觀念
什麼觀念？Sharing
就是共享
什麼觀念？這個...社群
大家是，人喜歡交朋友的
等等等等的
這些觀念出來很多很多相關的
人跟人可以互相的怎樣怎樣怎樣，可以怎樣怎樣怎樣
那這個觀念就是
稱為Facebook
那再上來還有很多是什麼呢
我們剛才講的ABC
也就是AI
Big Date
跟Cloud
這些東西在這裡
是在這些年代裡面，因為硬體的蓬勃，跟硬體的便宜
跟Data的大量等等，這個不一樣
那這邊我們看到什麼東西？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是5G
等等等等的
這是今天
但是你也看到他繼續往上長啊，長很快很快
那會怎樣呢？X年之後
X是多少我也不知道
這個可能，照我想是越長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這邊是20年，這邊是10年，這邊是應該5年就可以怎樣，2年就可以怎樣
後面會怎樣？我們不知道
那這個是我們今天所看到的電機工程的世界
那你也可以想說，疑？
那當初的這些東西，這都到哪去了呢
他們都擠在這裡呀
那但是有的永遠都一樣重要
舉例來講，數學
當年數學在這裡，這裡數學也在這裡，這裡數學也在這裡
他可能厚度都幾乎一樣
不但是厚度一樣
今天各位學的線性代數，跟40年前50年前我學的線性代數，可能沒有什麼不同，差別很少
你今天學的機率跟我50年前學的機率恐怕也差不多
所以他是很厲害的，這個講基礎的東西是比較不變的
所以呢，他永遠維持在那裡
那你說我們的信號在哪裡
這個時候我沒有讀過信號 ，他從這邊開始陸陸續續東一點西一點出來
真正信號變成一門課可能差不多20年前
然後呢
他比較像是在數學上面的一些東西
那他也會是一定的位置
到目前為止應該還維持大致相同的厚度
但是呢，你到這邊來看的話他一定被擠嘛
那
這時候我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如果在...不曉得是五六年前還是多久以前
我們聽過一個...一件事情
Apple的
Apple是這邊才出來的啦吼，這個早年是沒有的
早年也有Apple，不過那是另外一個事情
那Apple在大概五、六年前還是什麼時候
他們出智慧型手機，賣得非常好
這個...那個手機每一隻賣好幾百塊美金
你拿來看的話呢，他從裡面的晶片，到外面的殼子，到everything都是我們的鴻海做的
可是鴻海做這支，幫Apple做的，只收幾塊錢
誒？我們說幾百塊美金，為什麼鴻海...全部都鴻海做，為什麼鴻海只收幾塊錢？
是鴻海被欺負了嗎？
你看郭台銘那麼厲害當然不會被人家欺負的
那為什麼人家可以賣幾百塊，他只收幾塊呢？
那當然你可以了解，因為這些硬體的東西最後被擠壓在這個地方是很薄的
那上面的呢，都是...都是軟的
那真正賣錢的是那些軟的
那我們是工程師
工程師講究的，工程講究的是value
我們必須要了解value，不只是難不難、容不容易，還包括他，有沒有value
那這樣講並不是說，這個硬體不重要。硬體永遠重要，所有東西都要裝在硬體上
硬體是永遠重要的，但是他的...在整個我們電機工程的世界裡來看的話
他的比重是無可避免地被壓縮再壓縮
因為新出來什麼東西呢
你看看，在這裡的時候所有東西幾乎都是
電機的核心
我們當時唸的都是電機的核心
從這邊開始呢，其實當時的Internet也是幾乎是電機的核心做的
那從這邊開始，軟體越來越多
到了這邊的話呢，更多
那今天繼續往上長的呢，軟體長得快還是硬體長得快？
軟體長得快
當然還有一個5G是電機的角色很多的，傳統的、核心的電機系角色是滿多的
不過裡面也有很多是CS的部分
那這些東西呢，主要是CS
這邊繼續在壓縮中
那
這件事情讓我想起另外一個事情，所以我想在這提供一個數字給各位參考
這個是我
查來的
這個數字是說從2009年到2018年有個統計數字
什麼統計數字？UC Berkeley
Computer Science大學部學生的major
major
major Computer Science的大學部學生的人數
2009年的時候是140多人
2008...2018年的時候是1590人
從140多變成1590，漲了10倍多
在9年之內，漲了10倍多
他說這個統計，這是UC Berkeley自己提供的資料，他說這個是大三加大四
很可能是因為他們，這個...大一大二都還可以change major，所以大三到大四比較固定的總數
大概是9年之內變成原來的10倍以上
那這個...這個是很奇怪，我們再看一下，他還有畢業生的數字
畢業生的數字的話呢，這個是09年是80多人
你看到這邊大三加大四，所以呢畢業的大概是80多人
到了2018年是600多人
變成大概是8倍
誒你說這怎麼來的？
他們怎麼做到這樣子？在9年之內變化這麼多倍
我不知道，但是呢，這個我猜是這樣，因為他們比較彈性
如果大學部的學生申請說我要轉major，我也許從數學轉Computer Science，也許從電機轉Computer Science，也許從物理轉什麼
他們可以申請，系裡覺得不錯就轉了
那像我們要轉很麻煩，他們可能是很容易轉的
但是呢，你有轉的話呢當然就是說你畢業要以我的這一系的必修課來算呀
你要必修學分滿才可以嘛
那然後呢，我殺得兇嘛，你要來就來嘛
那然後呢，我的班可能沒有增那麼快
你譬如說他在...他在這個九年之內變成十倍
他也許這個增班只增到六倍，譬如說吼
那班沒有增那麼快
但他可以增班，他可以增到時，那他也沒有增到那麼快，譬如說增到六倍、七倍
那怎麼辦？你們自己去搶修呀
修課的時候你就去搶呀，你沒搶到我管不著啦
我盡量增班，但是你自己去搶呀
那...那可能是，譬如說呢
雖然學生變成十倍，畢業生只有八倍
就是有的人可能搶修不到課
有的人可能...這個...被當掉，畢不了業
所以呢，這個倍數稍微少一點
可是這個數字告訴我們什麼？
喔還有，這是UC Berkerly一個學校，全美的呢？
另外一個九年
這個我可以找到的是2006到2015
16以後的找不到
這個也是九年
全美的，他的統計是3倍的數字，我記得。3倍
也就是說你可以想像著，全美的大學有的
有的增加多，有的增加少，都在增加啦！平均是三倍啦
那有特別快的像Berkerly是特別快的，所以變成8倍到10倍啦
那你也可以想像，誒？
Berkeley裡面學生8倍到10倍的意思是說
最厲害的那群學生增加的更多
最厲害的學校的學生增加的更多
那或者說是
很多厲害的年輕人，他們選擇的領域，會選擇這個
那他們學校拼命增班、增老師來應付這麼多學生
當然學校也是認為說，這個領域將來是有潛力的啦
要讓學生有競爭力，所以我們就回應學生的需要，我們就增班增老師呀，我們盡量讓學生可以...可以修呀
這個是，你看到的，他們的情形
那我們的情形是怎樣呢？你知道我們的，系的學生人數，這個班數什麼的都是教育部控管的
所以呢，我們多少年來是沒有改變的
所以這個，我們的情形跟這個不太一樣
好，那回過頭來講，我們今天作為電機系的學生，你怎麼看？
大概已經擦掉了，就是電機的核心領域跟Computer Science你怎麼看？
第一個，你如果心裡想到的是說我要去留學美國，要念碩博士，我要去美國
你第一個要想到的是這件事喔
他們的major CS的人數是至少是三倍
厲害的學生可是...厲害的學生可能是10倍
那真正跟我們同學構成競爭壓力的是哪些人？是這種人喔！這種人多很多倍喔
你可以想像，如果某一個大學他有人來申請
有台大電機系畢業，也有UC Berkeley畢業
那台大電機系的競爭力跟UC Berkeley的學生的競爭力怎麼比？
不容易喔
也就是說
這個數字可能可以解釋，各位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這個在過去五年以內，我們台大電機系的同學，畢業生
申請到美國讀大學，讀他們的研究所
Computer Science申請的，基本上都面臨非常強烈的競爭
非常嚴酷的考驗
那，不是那麼容易
相反地呢，如果是申請電機其他領域，是比較
像過去一樣，是比較成功的
那為什麼會這樣？也許這個數字你可以解釋
就是因為多了那麼多競爭者嘛！
這是第一點，你也許要想的
如果我知道這點之後會怎樣？
那其實我覺得你選擇的最核心的問題仍然是你的興趣嘛，你喜歡哪個領域
那興趣可以包過，你有沒有enjoy那個領域
你有沒有擅長那個領域？
那你可以想像，如果你有enjoy你可能會擅長，因為擅長你可能就有興趣等等
這些都是重要的考量
如果我真的最喜歡的是
我真的最喜歡的是Computer Science，而不是電機的核心領域
那我是不是應該
全心全力，不管這些競爭，我還是做呢
還是說反過來
如果...雖然我都，這個很喜歡，這個也不錯啦，我也可以做這個呀
那我如果做這個，我不要跟那些人搶嘛，我就做這邊好不好呢？
我覺得這個就很難講了，應該是每一個人自己要想的
對每一個人而言這情況都不一樣
但是你心裡要了解這件事就是
那你是不是一定要了解說，喔這個競爭這麼激烈，所以我不要做呢？
不一定啊，那你其實說穿了
哪個競爭激烈，哪個難
就跟我剛剛講的事情是一樣的
你是可以選難的
你也可以選人比較少的
你也可以選充滿未知的
這個比較未知喔，這個...這個比較有把握
這個比較未知喔
你可以選充滿未知的，你可以選難的
但是你也可以不選，這是每一個人的選擇
那你可能要問說
我有沒有可能申請的時候我先...我走，申請電機
然後我去了我再看嘛，我也許有機會再轉到CS
就像這些Berkeley的學生也可以轉呀
是不是可以呢？
那我想每一種情形都存在
我們不知道會怎樣，但是呢，這是每一個人自己的選擇，自己去explore的
那我要講的很重要的一件事是底下這件事情
各位現在多數人，現在大約20歲
你未來的career應該還有40年以上
你要到我這個年紀大概還有40年以上
你看到40年以內，電機工程領域有多大的變化
從現在開始，未來的40年會怎麼變
是很難預測的
那你也可以想像你其實
不可能光靠現在必修課修的那些課
要能夠應付未來40年嗎
一定是不行的
那你也可以想像40年前我拿到博士的時候，我有想到說
以後會出現這些東西這些東西，會怎樣怎樣嗎
我是不知道的，完全不能理解的
所以你今天也不能預期40年之內會怎麼樣
那在這個情形之下
你想會怎樣呢
如果我在40年前拿到博士之後，我就去做別的事
我有20年不念書的話，我20年後突然到了這邊，我有辦法面對這些嗎
或者我30年後到這邊，我有辦法面對這些嗎？我想應該是不行的
我是可以這樣一直過來是因為我一直在念書
我一直繼續念、繼續念，一直
走到這裡
那顯然各位從今天開始，未來的40年會怎樣
那也是一樣的，你需要繼續不斷地培養自己的知識、能力、本領
讓你可以繼續面對新的世界，新的世界不斷地冒出來
你要知道新的世界是怎樣的
你要能夠面對、能夠學到
新的世界會怎樣？
我們今天無法預測，但我可以舉幾個例子
那你今天聽到很多類似的東西，可是你可能覺得那些都
真的太遙遠，我們不要考慮嗎？我舉個例子來講
你一定聽到很多人講自駕車
喔什麼什麼，電腦視覺呀，人工智慧呀，喔汽車可以自己開呀
之後呢，你就說不可能嘛
沒有人敢坐的，所以呢搞半天都沒有人敢坐
對不對呢？今天是沒有人敢坐
你敢說未來40年之內都沒人敢坐嗎？
過了10年以後會怎樣？
過了15年後會怎樣
或者5年之內會發生什麼事，你是不知道的
那，這個
你知道這個很多人都認為，未來的汽車就是一個有了輪子，在馬路上跑的，一個機器人
他會變成是電能的
電機世界，而不是機械世界
今天的汽車是機械系的
他要汽油引擎什麼的
那今天一直沒有變成電的，為什麼？
因為，這個...電池的問題，儲存電的問題一直沒有突破
如果那個突破了，搞不好汽車就會變成是電的
然後變成一個機器人
那那個時候會怎樣？
在舉一個例子
金融產業
我講的都是非常大的產業喔，像汽車
你知道全世界的最大的產...很大的一個產業是汽車
所以今天那些大的汽車產業都在學很多電的東西
金融也是這樣啊
這個有人跟我說你到美國去大城市
凡是那種最大的大樓，你去看，一定是銀行
銀行是很賣、很賺錢的
那今天所有大銀行都在全力學我們的領域
因為他們怕被打敗
也許沒那麼快，但是在未來的四十年之內，在各位的你的career的之內，會變成怎樣，我們是沒辦法預期
另外一個例子是醫療
這例子很多啦我隨便舉例
醫療你知道
你今天生病去看醫生
醫生告訴你說，問你說：「啊...你怎麼樣啊？」「我頭痛」
「幾天啦？怎樣啦？這個哪裡不舒服呀？」什麼，然後最後開了個藥
這些事情真的需要醫生在那裡嗎？
那可以就是一個網站呀，我就在網路...我就有手機上網就可以做這件事啊
而那個...不要靠一個醫生的經驗，可以靠，譬如說，一萬個醫生的知識
他就可以告訴我怎樣啊
那如果要量我的心跳，就都放這就好了嘛不就量對不對
他不需要這個這個什麼
當然有些情形會需要，譬如說要抽血，那我就得去醫院對不對
但是醫院的功能可能可以縮小很多
那醫院是另外一塊多大的產業
那他們今天，很多醫院都很緊張，你知道很多醫院都在說他們什麼AI門診什麼
他們其實不知道什麼是AI，他們也說他們是AI門診
為什麼？他們都在怕被邊緣化
那還有一個例子是說明新的事業會怎樣
就是叫做這個
共享經濟
什麼叫共享經濟？
舉一個例子就是Uber
你不要以為Uber沒什麼了不起，計程車加一個網路而已
吼！他可把多少新的技術都放進去
然後它可以因此把多少事情做得非常好而便宜
那多少人因此賺大錢
你如果這樣想的話，這一個共產經濟就很多
那所有的這些事情都不是你今天能夠想像說未來會怎樣
不過因為各位未來有40年
所以你可能可以發現你將來事業的發展是有很多空間的
那你的這些事情說明，大家未來的機會、空間是無限大的
但是呢，你要面對的挑戰也是特別多
第一個問題就是，你今天學的必修課鐵定是不夠的
那你只能夠想你今天學得所有的東西，都只是一些最基礎的東西
那很顯然的是，我離開校園以後要繼續不斷地學才行
而且你可以發現，我剛才舉的這些
這些因為我剛才講過，工程都要講就value
這些都是value很高的東西
他們有個共同的特點
都不是電機一個領域自己做而已
都是要跨別的領域
但是那些領域都要靠我們
所以我們的機會很大，我們可以進入所有的領域去
在所有的領域裡面我們都可以有很大的角色
但是我們得準備好
準備好什麼？
第一個，我們要有本領跨出別的領域
我們應該不要，我相信我們應該不要只專心念我們的這些必修課
我們應該有更多的時間去接觸其他領域、了解別的領域的世界
我們將來才有機會在別的領域發展很多新的空間
再來呢，我們應該不是把自己局限於技術領域、工程領域
在電機領域裡面，這些東西都要！可是這樣是不夠的
那你要能夠...除了我們電機領域要很嫻熟之外
你要走出我們領域，進入別的領域去
然後你可能需要有宏觀的思考跟整體的思考
譬如說這些事情都是比較宏觀的喔，這些都是比較宏觀的，不是一個電機自己的
但是呢，要做得好是要有整體的思考的
然後這邊很多東西都是新開創的
新開創，你知道新開創才厲害嘛
像這種東西就是新開創的、這種東西就是新開創的、這種東西就是新開創的、這種就是新開創的
新開創之後就創造多少世界
也就是說我們確實是要多想，如何開創新的思考跟新的方向
那這些都是我們電機系的同學
你未來的40年怎麼發展，你需要準備的
好那底下呢，我就要講底下的這一段
底下的這一段呢，是我過去每一年都講的，不過我覺得很重要，我今年還是要講
就是說
在這個知識如此爆炸的情形之下
不斷地有這麼多東西
我們在學校只學到必修課，這些東西怎麼辦？
面對這個新的世界，那我底下有一系列我的建議
第一個呢
多做加法
少做減法
什麼叫加法？
舉例來講，你這個...聽到某一門課或者某一個領域，誒！蠻有意思的
我去學一學我去修一修，這就是加法，因為增加了一塊你的空間
你如果說，蛤！那個要寫好多程式，我就是不喜歡寫程式，我就不要修那門課
這就是減法
那你做了一個減法你就把你自己未來切掉一塊
所以呢，應該是盡量多做加法、少做減法
也就是說盡量接觸不同的領域、不同的世界
不要排除什麼領域
這是第一個
然後第二個呢
你要培養習慣，隨時接觸新知識
新知識太多了
但是你要能夠不斷地接觸、不斷地吸收
我很喜歡講說我從前當研究生的那個年代，沒有網路
所以我怎麼接觸新知識？我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圖書館翻期刊而已
但是我就給我自己一個規定
每週永遠有固定的時段
不管多忙、考試怎麼樣子，我都在那個時段一定把所有事情放下，去圖書館翻期刊
把所有期刊翻一翻
這是我當時接觸新知識的方法
我剛回來任教頭幾年，我的方法是說，我把所有的期刊
我會看的期刊通通訂滿
讓他們每一期寄到我的桌子上
那我放在桌上
我必須翻完了才可以上架
所以呢放在桌上就表示我還沒看
那所以呢我不斷地有新的期刊要翻
這是那個年代
沒有網路的時候接觸新知識的一種方法
那今天因為有網路
新知識滿坑滿谷滿地都是
彈指之間都可得到
但是要有本領把他們撿起來、把他們吸收進去
那這是不容易的
那我想每一個人可以想出自己的辦法
如何多接觸新的知識、多接觸新的領域
然後呢
新的知識新的領域
因為新的領域不斷出現，那你在接觸這些的同時，你可以感覺到
這個，我稱之為這個technology dynamics
領域自動在動
你如果不斷接觸不斷地看，你會發現領域在動
有些東西越長越大，有些東西越擠越小
有些東西擠到底下去，有些東西長到上面去。他們是活的
你如果不斷地接觸很多，你可以感覺這些領域是活的，這些學問是活的
他們就像生物世界裡的各種生物一樣，在互相消長，在互相變化
這我稱為dynamics
那你能夠感覺到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
同樣你要知道哪些是比較變得快的、哪些是變得比較慢的、哪些是不變的
變得快的跟變得慢的跟不變的
我剛才說過譬如說數學
永遠有它的重要性，從來沒有減少過
他們是幾乎不變的
這種東西你應該打很好的基礎，永遠是賺到的
什麼東西變得最快？
碩博士論文變得最快
碩博士論文可能一兩年之後就已經out of date，沒用了，是可能的
不表示說要你不要學，你還是要學的；不表示說你不要做，你要做的
可是你要明白，他們可能經不起時間考驗
有的經得起時間考驗，不知道，你剛一開始看到的不知道誰經起時間考驗
那有各種各樣的情形你要了解他們怎麼樣運作
還有我很喜歡講的
做學問
見樹見林
唸書把一棵樹唸得很清楚是不太難，多數人都做得到的
可是有的時候你會發現，光是弄清楚那顆樹是沒用的
因為旁邊有那麼多樹，你怎麼知道你選的那棵是對的
那很多時候你要知道整個林是怎樣的，你才能確定你選的那棵樹是好的
然後你才知道你那顆樹在整個林裡面的定位在哪裡，他的重要性如何，你才知道
因此呢，你讀書隨時要看到樹，也看到林
在看到樹的同時，仔細把那個樹讀好的同時
你可能要退出來看他附近的樹，了解各種相關的樹
你比較知道這個林是怎樣的，我這個樹在哪裡
這是我講的，見樹見林
那再來呢我很喜歡講的就是這個字：迎頭趕上的「迎」
什麼叫迎頭趕上？
你看新知識這麼快
你在從底下追我，開始學這個學這個，你永遠追不到上面去
所以你不能光是在後面趕而已
那我有一個圖是這樣畫
怎麼說呢？
假設我有一個領域
他不斷有新的學問出來，不斷新的學問出來，你在那邊仔細地讀
讀了好幾本書，人家馬上衝了好幾十本書
你讀了那些，人家馬上就長，這樣你永遠追不上
那怎麼辦呢？
你的辦法應該是，我學那些基礎
我把這個基礎學好之後我直接跳到最前面來，看最新的東西
如果發現我看不懂、我不會的，我回去找他。要靠哪些基礎來了解
我就學這些。我的技術繼續往前
那這是我稱為迎頭趕上
那我們必須用類似這樣方式來迎頭趕上，否則你永遠追不上這個世界的流動
那再來呢，我們必須知道，我們要面對的是一個
非結構化的
知識世界
什麼叫做structured或者是unstructured呢？
你修必修課有一本教科書可以念，這就是structured
因為那本教科書人家專心寫的
所以人家知道，人家告訴你要學什麼再學什麼
你讀完前面三章之後，你可以讀第四章
因為人家已經設計好課程是什麼樣子
所以呢，你只要前面三章讀完，第四章是一定可以唸的
可是呢
你不在學校唸必修課的時候就不是這樣子了
因為你碰到的呢是另外一種情形
你能看到每一篇文獻，或者每一篇paper，或者每一件東西
他寫這個的人他就寫了，他假設他的讀者有怎麼樣的background
跟你不一樣
所以讀一讀就會發現，這一堆我沒讀過
所以呢我就是讀不懂這些
我為了要讀這些呢我要去看這個
這裡面我仔細看看呢，誒，這塊我不懂，讀不下去
那我再...那我需要去另外一個
到另一個之後我又發現這裡有一塊我讀不懂，我要去看這個
到了這個我又看有一段我搞不懂，這個呢是要看這個
這些東西是沒有結構的
因為是不同的人寫的
然後各自寫一段他的東西。所以呢你碰到的是一個沒有結構性的知識
那就是我們面對的世界就是這樣的
你通常不斷地看到新的東西都是沒有結構的
那你要會怎麼樣看沒有結構的東西
那當然你可以想像，這基本的原理就是說，你不要以為我一定要讀懂他
如果誰說他看了每一篇paper他都懂，他鐵定騙人
那沒有懂沒有關係，你了解多少算多少
有的時候呢你沒有讀懂你就先往後看，也許看到後面比較了解前面
也許不行，你要看這個才比較了解他
也許你要看這個才了解他
你也許有的時候需要反回過頭來再看一遍
你多看幾次慢慢會學比較多等等
有各種各樣的方法，但是你要習慣面對這樣的非結構性的知識
那還有一點很重要的是
知識的Organization
什麼意思？
如果你只是上課坐在那兒聽
或者是我只是這個課本說什麼我就讀什麼
你可能有一種經驗就是我考期末考前把這些通通都唸的都會了，考了95分，你很滿意
一年以後我再把課本打開來看
嘿！怎麼都忘光了？
這是不好的，這是因為你的knowledge沒有經過organization
這我有一個理論，我是這樣說的
我說我們每一個人的腦袋都像一個桶子
每一個人的腦袋都像一個桶子
很大的桶子
我們學到什麼就丟進來，學到什麼就丟進來，學到什麼就丟進來
只是說呢，這個桶子底下有很多小洞
丟進來過了一段時間他就掉出去了
他就掉出去了
所以你搞半天呢，可能一年以後你會發現，誒？我怎麼都忘掉了
都不記得了
那要怎樣呢？
那所謂的organization呢，那我的解釋就是說
你要想辦法把它organize起來
也就是說呢
你如果知道說，這個跟這個是有關係的
這個跟這個是有關係的
這個跟這個是有關係的
你如果把他們連起來變成某一種關係的話，你把這些東西放進來的話呢
這些小洞就掉不出去了
所以呢，你如果能夠把你學到的東西建立連結
那是比較有辦法讓很多知識可以串起來，串起來之後就比較溜不掉
那我可以舉個例子
你如果
你如果這個...
記得我信號與系統的第一堂課我就說
我們信號與系統課本的知識好像一片一片的
那每一片每一片他都講得很清楚
片跟片之間常常沒有連起來
所以我上課花很多功夫把這些連起來
讓他們可以連起來
我花很多功夫在做這件事
我也花很多功夫告訴你說這個的這個，跟這個的這個是有關係的
當你平常多想
多注意，把你的知識連起來，當然你有很多別的方法做這件事
但是你如果有辦法把這個
連起來的話是比較好的
那舉例來講
我們有的時候
期末有些課老師叫你做final project
其實有的時候你的final project是可以把你學到的一些東西連起來，那也是一種
就是把它連起來、把它做organization
還有呢很重要一件事情
要學會做
selection reading
什麼意思？
我們說網路上的知識千千萬萬
隨手撿滿地都是，但每一個人要撿的東西不一樣
每個人的興趣、background、想做的事都不一樣
所以每一個人該念的東西永遠不一樣
那你怎麼知道你該念什麼？你有沒有辦法自己找，這個東西是我要的，其他東西我先不要看，我先看這個這幾樣
要會選
然後呢你自己會選，你自己會知道你要選什麼
那這個是很重要的觀念，你得學會
那你以後不可能有必修課老師告訴你讀什麼讀什麼，那你需要自己選
要培養這個習慣，你要能夠自己選你要讀的東西
那當然所有這些事情還有講求另外一件事情，這是我一向很喜歡說的
就是
講求效率
因為我們
時間力量都是有限的
要做的事情多的不得了
如果你沒有效率的話，你一定忙不來
那麼有效率的事情怎麼做？這個每個人做法不一樣
因為我們都是學工程的，工程就是講求效率
每一個人講求效率的方法不一樣，但是我可以分享各位我很喜歡的
一寸光陰
一寸鑽石
什麼意思？
不是說鑽石比黃金貴，而是說鑽石是整塊的才貴
你有一塊大鑽石
很珍貴，你把它切成碎鑽就沒用了，不值錢
時間也是這樣子
你如果要念信號與系統，你如果拿一整天的時間來唸
跟你一天念一小時，念十天，哪一個有效？
一整天一定有效，對不對
這就是講...
那我們每一個人的生活中，時間常常被切得很零碎，怎麼辦？
你總有整段的時
整段的時間拿來好好念書，
零碎的時間把你很多必須做的，零碎的事情做掉
這是我的建議的方法就是這樣子
我們永遠要做很多零碎的事
然後我們永遠有很多零碎的時間，就用零碎的時間做零碎的事
然後整段的時間保留出來做學問
這樣子呢，整段時間就像你的一顆大鑽石一樣，要珍貴地使用
那還有一件事情我也很喜歡講，這個我信號課也說過了
就是一次只做一件事
我們每一個人每天都要做很多不同的事
時間有限怎麼辦
好好的switch time，一次只做一件
就好像在你面前有很多的水龍頭
你現在打開這個水龍頭接水，然後關掉它，再接另外一個，一滴水都不要漏掉
當你專心做，譬如說電機之夜的活動時候，就專心做電機之夜
可是電機之夜一結束，就把那個水龍頭關掉，打開信號與系統
你就去念信號與系統
就是說一次只做一件事情，但是你的大腦要專心去做那一件事情，你就都可以做得很好
這也是這個，講求效率的另外一個方法
那你說，阿這些東西你講那麼多都很空洞，好像不曉得怎麼做
那我有個小廣告就是你可以來修我的數位語音處理概論
我把這裡面的很多東西都implement在那門課裡面，所以也是可以用那門課來了解一下，我講的東西是什麼
那你如果說這樣講還是太零碎，能不能具體一點？也可以
那我還有另外一個說法就是，培養你自己做三件事
第一個呢，叫做多讀
第二個呢，叫多想
第三個呢，多做
這三件事
什麼叫多讀？我們看到所有那些厲害的人，他們都一樣的，他們都博學多聞
他們都常常讀很多東西，所以他們知道很多東西
多想
你看那些很厲害的人，他們都是會想的，他們都能夠融會貫通
不是光用記憶把它記進去而已，他是融會貫通的
它可以因此呢，可以觸類旁通
什麼叫觸類旁通？
什麼叫觸類旁通？當你看到A的時候，你想到，誒！B跟這個有關係
你讀到一個這個地方的時候，另外三個地方馬上就能想到，叫觸類旁通、舉一反三
什麼叫多做？這我有另外一句話
我說，學問是作出來的
你如果只是
學問是做出來的
你如果只是坐在那兒聽，只是坐在那兒念
學問可能都還不是你的，過一陣子就忘掉了
怎麼樣學問才會變成你的？就要去做
這個...做這個各種不一樣的做法，譬如說如果就信號課而言的話
去做習題
我們期末考考完了現在可以講
就是說你如果看了習題，只是看了解答，去看解答的話
解答是...看解答最節省時間，然後你記得說這個題型這樣解，那個題型那樣子，你考試就可以考一百分嘛
可是那有沒有用？那沒有用，那個過一段時間就忘掉了
那你要怎樣？你要自己做
那些習題是非常好的幫助你思考
你如果想是怎樣去把它做出來，這個學完就變成你的
同樣你寫程式也是，你如果有修那一些程式課，你有經驗，喔我寫一個大程式，我寫完我很多東西就懂了
那就是做出來的
那你如果修某些課要做大的final project也一樣
你把它做完之後你會發現，你學到很多
學問是做出來的
那光是坐在那兒聽，或是坐在那兒讀，可能是沒用的
好這一段就說到這裡。這些是這個我們說
在知識爆炸的環境之下，你要面對未來的幾十年各種變化
你如何讓你能夠，永遠可以往前學，當然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也許剛剛都有講
就是：學會自己做學問
因為對你的未來career發展的所有的學問，可能都不是在這裡必修課老師有教的
很可能都是你自己學來的，你在畢業以後自己學來的
所以你必須要學會自己作學問
那剛才講的這一大堆都是各種各樣的，自己做學問的事情，這是指這三點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自己能夠自己作學問，在你未來的幾十年你一定要做這件事
OK時間超出我的預期，所以我覺得我應該要趕快走一下我最後的這一段，我覺得也是很重要的
這一段也是新的段落
前一陣子有一個我從前畢業的同學來找我
他在我們電機系畢業念完，在我的實驗室念完碩士，後來去外面工業界做事
他跟我講說
我開始做事的前幾年我一直覺得我的決定非常好
因為在產業界也有非常多發展的空間
薪水也非常好
那我看到我的很多同學
他們在學校裡面繼續念博士，唸得很辛苦
研究做不出來，論文寫不出來
而且經濟不寬裕，很辛苦，那我就覺得我的決定非常正確
可是過了若干年之後，我慢慢發現
我去的地方好像是一座比較小的山
雖然風景很好，但她看來看去是這些東西
而我的同學呢，他們陸陸續續畢業了
拿了博士之後，他們去做的事情跟我做的事情是不一樣的
我覺得他們好像在爬一個比較大的山
比較更深的山，裡面可以有各種各樣的東西，但是我這裡好像是看不到
我有點在想我是不是應該回去
也去念個博士呢
但是我當時沒有下定決心
這樣一來又過了好幾年
現在呢，差得更多了。我現在真的發現我走的地方是一座小山
而且多數的風景我都已經看過了
可是呢，我的同學真的到一個更深、更大的深山裡面去了，那裏面可以找的東西非常多
只是說呢我離他們越來越遠了
那這個是一個真實故事，這個同學他講的，包括大山小山的比喻都是他的，不是我想出來的
其實不限你念碩士念博士，是任何一件事都一樣，就是我剛才講的
哪個是難的？哪個是人少的？
這個比較難，這個比較容易；這個是人少，這個是人多的；這個比較未知，這個是已知
那不見得是指念碩士念博士，是任何一件事情都是你可以想的
你自己需要做選擇的
就像我剛剛說到另外一個，你要念computer science
很難喔！但是競爭很激烈喔！你要不要去？
那這是每個人自己的選擇
那我有另外一個圖，講的也是這件事，這個我以前講過但是我覺得很重要，再講一下
各位的career剛才講從二十歲開始你至少有四、五十年
你知道你的四、五十年裡面，真正的黃金時段在哪裡嗎？
你如果問我的話，我認為電機工程師的黃金年代是35歲到55歲
為甚麼是35歲才開始呢？因為到了那個時候，才
才是真正的具備充分的所有的能力
這時候你手裡有大刀闊斧
你可以好好發展你的事業，大概有二十年的時間
你可以做到60多歲，就像我這樣。但是呢，當然也許你真正精神體力最強的也許差不多到這一段，所以這是你的黃金時段
如果是這樣子看的話，那我們去看我們電機系的畢業系友
我是看很多所以我知道，我每一年，從40年前開始，我每一年真正接觸的同學應該超過100人，40年就超過四千的人
那我看過很多很多同學
當然有很多我忘記了，也有很多我一直記得
那他們的發展會怎樣？有很多種啦
有的人
斜率到後來會saturated
有的人斜率是這樣高的，然後saturated在比較高的地方
也有的人是會overshoot
然後最後收斂在這裡
那當然
還有一種人是這樣子的
是遠大的。這個差別在哪裡？
是因為每一個人電子學念得好唸得不好嗎？
是因為他信號與系統唸的好念得不好嗎？
應該都不是
我認為差別在哪裡呢？
差別...這個是我以前講過，但是我有一點改變，我得調整一下我現在的說法就是了
跟我以前講的很像，差別在哪裡呢？
第一個：實力
第二個：努力
第三個：大志
第四個：soft skills
實力，大家都知道什麼叫實力
有的人就是厲害呀！他數學好強好強，有沒有？有呀
有的人他的程式能力強的不得了，有沒有？有嘛
實力
那實力強就是實力強
那我剛剛講的很多東西，這邊講的很多東西也是，幫助你增強實力的方法
你知道實力不光是你現在念這些最基礎的東西，感覺到的實力
實力是也包括過你未來你如何吸收新的知識，體驗新的領域的變化，也是實力
所以呢，我剛剛講的很多都是幫助你提升實力
努力，每個人都知道
我們同學裡面是有的人努力一生，就是厲害
有的人到後來沒有那麼努力，那我們就看到他後來沒有那麼多，這個是有差別的
還有一個呢？大志。這個我剛剛其實已經講了
這個講的意思是什麼？
就是我剛才講的這個
你要不要在適當的時機選擇一個難的、人少的、充滿未知的
可是為什麼要選擇難的？那講穿了很簡單
應該說那些難的，是不容易做到的
可是你一旦做到，你就向前走了一大步，你就賺到
當然我可能沒做到，沒做到的話怎麼辦？
下次再做別的嘛，或者說沒做到變得很艱苦，我就挺過去嘛
因此呢
我講的就是說
什麼叫大志？就是有很大的企圖心
能夠面對挑戰
能夠掌握機會
也就是說我們每一個人一生中都有很多機會
有的人掌握，有的人沒掌握
永遠有很多挑戰，有的人勇敢面對，有的人躲掉
那這些都是我在講的大志裡頭的
那你如何的
那你如何的，這個有的人說，他好命啊，他每次都碰到這麼好的機會，他永遠怎樣怎樣
我不好命，我永遠倒楣
那我們如果從機率的觀點來看
那我要說每個人的好命跟壞命都是50%
那每個人都有同樣的機會碰到很好的機會跟碰到很難的挑戰
但是呢
每個人碰到機會有沒有掌握？每個人碰到挑戰有沒有面對？
碰到很大的事情有沒有企圖心？
碰到選擇的時候他能不能夠選比較不同的，或是比較特別的，使得他能夠向前走一大步？
這就是每一個人的不同
那當然，你要做這些事情要對自己有信心
各位每一位都是很有本領的人
如果不是很有本領的人的話，也許你不應該選擇太難的事
可是我們這裡的電機系同學都是非常有本領的人
你應該都可以做很難的事
所以如果碰到很難的機會
每一個人能不能掌握、要不要掌握，是個人自己的選擇
這是我講的大志
soft skills是什麼？
soft skills通常是指相對於hard skills
這些hard skills以外的東西叫做soft skills
啊也就是說不是說你的程式能力很厲害呀，你的數學技術很強，不是講那個，是講什麼
你平常做事的各種能力
舉例來講：協調能力、規劃能力、組織能力
譬如說這個溝通能力、說服力
譬如說跟人交朋友的能力；譬如說團結精神
譬如說這個...領導一個團隊的領導能力，等等等等，這些東西加起來，一般所說的soft skills，就是這些
那我們了解電機工程，幾乎我們現在看不到任何一件事情是一個人就可以做好的
那你通常需要跟很多人一起努力，才能夠完成比較好的工程
那當你需要跟很多人在一起努力的時候，剛剛講的那些事情就很重要了
那我們在台灣的教育體系裡面
通常只看到前面，我們看到考試成績。考試成績主要是考出實力跟努力，沒有考到後面
所以我們好像常常不知道這些是不是重要的
但至少在電機工程而言，很顯然
我相信任何一個人的career發展最後走到哪裡
就我剛才講的，最後這個圖怎麼畫
是跟這個很有關係的
那培養這個soft skills是非常重要的
那這些soft skills是怎麼來的？
他會天生嗎？有的人會的，有的人天生soft skills就比較強，是會的
但是所有的人都一樣，在培養之中是可以把它做得更好的
那怎麼樣做這件事情？
那這個我常常說
你可以發現譬如說我們系學會辦的任何活動，我永遠坐在那裡
電機之夜也好，什麼系烤啦什麼，只要我能夠去的我都去坐在那裡
為什麼？因為我知道那些活動對於soft skills的培養是很有幫助的
他培養我們同學
對很多人而言，soft skills不是天生的，少數人是天生的，多數人是要培養的，怎麼來？
就是在活動之中跟很多人在一起，慢慢培養出來各種
我自己體會，我自己的所有soft skills就是在大學四年
大概在大學四年定了形，就是大學四年
那包括我...因為我住宿舍，所以跟很多同學住在一起
也包括那個時候參加很多系外的活動什麼的，跟很多人在一起，這些都是幫助soft skills培養的
那那個年代沒有系學會，現在有系學會，系學會有很多活動，我看起來都非常好
可以讓我們同學的soft skill有充分的培養空間
所以呢我一直都鼓勵同學有機會多參與那些系學會的活動，是非常好的事
OK，其實我要講的東西還有很多，不過呢我覺得已經夠長了
那這個...各位期末考周考完期末考應該是很疲倦的
所以我不要再留太長的時間在這裡
本來還有一些想說的，我變成沒時間說，我覺得也許就留到以後了吧！
這個我要結束之前，我要講一些我每年都講的話，但我覺得很重要
這個...各位作為電機系的學生，是非常幸運的
電機是一個充滿機會、有非常大的未來的空間的領域
有多大我剛剛已經講過了，我剛剛說這些再下去發展，你未來40年會怎樣是難以想像的
那我也說過有很多可能的空間，你現在不知道的
譬如說自駕車的空間啦、這個金融科技的空間啦、醫療產業的空間啦等等
很多很多都能想的，那我們都能參與
不管世界怎麼變，我們永遠在世界的中央
很了不起的，很難得的
我們永遠在這個世界的核心的中央，我們從來沒有改變過
作為電機系的學生是非常lucky的，你有很大的機會跟空間
但是當然，你也知道你面臨的挑戰是前所未有的
有多少的難關都在你面前
你要能夠一一走過去
你有充滿未知的、你有難的、你有可以選的
那是每一個人自己要做的事
那我們電機系每一個同學都是全台灣最頂尖的好學生
每一個人都是大將之才
不過我講的，強調的是「之才」兩個字
也就是說過了40年之後，我們再看的話
各位之中一定有很多人是變成大將
但是也不能保證有一些人仍然是大將之才
差別在哪裡？我剛剛講過了，這是最重要的差別
那這個...這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努力的
關於這件事情我還有另外一個說法，這也是我很喜歡的一個詞
那我說
不入什麼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要得虎子，你不用怕難
你不怕難才有可能拿到虎子
但當然你得有本領，萬一碰到老虎你得傷得了他
但要有本領是沒錯，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可以有最大的志向，做最大的事
你是有條件的
各位都可以有很好的條件，做很了不起的事
那我很喜歡講一句話
我說：名師出高徒，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
我不是名師，但是各位每一位都是我的高徒
我不是伯樂，但是呢在我看來，各位每位都是一匹千里馬
所以每一位，你們每一位都可以好好地努力
每一個人都可以變成非常了不起的人，做非常了不起的事
那我再加一句話，就是說
我如果現在說，我做到什麼你們都能做到，你們可能覺得太遙遠了
因為是4、50年以後的事對不對
所以我另外一個說法，就是說
我在像你們這麼大年紀的時候，我像你們這麼大年紀的時候
我跟你們每一個人都一樣
我在讀必修課的時候覺得這個搞不懂他在講什麼、那個也搞不懂他在講什麼
我猜你們唸書也是這樣的
然後那時候我們也是一天到晚要交作業
然後這個作業我也不會寫、那個我也不會寫，然後要去問同學，問這個、問那個
問來問去就發現，為什麼我的同學都這麼厲害，只有我不會？
我猜你們也是這樣的。所以呢，沒有什麼了不起
這個，天下人都一樣
就其實台大電機系的人都一樣，每一個人都夠厲害
我剛剛講的，每一個人的聰明才智都在一個基本的threshold以上
都可以做非常了不起的人、做非常了不起的事
所以呢這個大家都可以這個給自己很高的期許，準備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好我想我今天先停在這裡
那我想應該，這個...告一個段落
我最後要講一句話是說
我一向認為我跟學生在教室裡面相遇是一種緣分
那你會坐在這邊聽我講，這就表示我們是有緣的人
那當然這個這門課到現在為止應該是真的告一個段落
那我們的緣分也告一個段落
不過我希望，未來還有其他的機會，在其他的場合、其他的地方可以跟各位再續前緣
好，我想一個學期的信號與系統到此完全結束，謝謝大家！